是传统的，亦是现代的 ——评《乡贤文化传承与当代乡村治理》

吕德文 吴欢欢

《 人民政协报 》 （ 2024年04月29日 第 12 版）

　　季中扬、张兴宇两位教授近期出版的《乡贤文化传承与当代乡村治理》，聚焦传统乡贤文化和当代新乡贤现象，在赓续“乡村社区”的研究传统中找寻乡村社区的未来，并试图提炼能够回应国家治理现代化之问的治理范式。该书既有作者跨越多省的一手调研材料，又有作者精心爬梳各类文献后的独到思考，经验与理论的穿梭互鉴，促成了本书难能可贵的务实底色。通读下来，本书有几个大的方面令人印象深刻。

　　第一，鉴古观今，厘清“乡贤”及乡贤文化的古今之辨。与传统乡贤不同，“新乡贤”需要在传统与现代更替、城市与农村交融的时空场域中重新得到辨析。在现代国家将权力垄断在合法化的框架背景之下，乡贤不再具有实质权力，而只是一个整合社会资源的荣誉称号。他们主体构成复杂，学历层次多样，但都同样被期待担纲“文化中间人”的角色。相较而言，“新乡贤”较古代乡贤更具自觉建构性色彩，这也为国家和地方治理主体进行社会文化治理提供了策略性通道。

　　第二，理论结合实际，廓清新乡贤参与乡村治理的现实条件与依托。作者试图回应新乡贤参与乡村治理何以可能的问题。文中作者将其操作为三个层面进行展开论述：首先，是乡村治理的参与空间问题，它回答的是新乡贤在当前乡村治理背景中具有何种必要性和承担了什么样的结构性功能。其次，是新乡贤发挥作用的内在机制问题，它回答的是新乡贤发挥作用所依恃的条件和能够发挥作用的根本原因为何的问题。最后，是促使新乡贤发挥功能的方式方法问题，它回答的是新乡贤们通过何种渠道和手段去发挥自身作用。

　　第三，稽古振今，挖掘本土资源回应现代治理之道。乡贤文化和乡贤制度有其悠久的历史传承脉络，作者在书中呈现了乡贤传统在现代化语境中所具有的延展性意义。仔细对比古今乡贤制度，可以发现其有历久弥新、强韧不变的一面，也有积极扬弃、与时俱进的一面。乡贤制度不变的地方彰显其更为强大的普适性意义，诸如其延续至今的德治传统和简约治理传统。比如乡贤制度作为文化治理的抓手，在传统时期，它更侧重于对国家、地方势力和农民等不同主体之间的关系的协调。而今，在流动的现代社会中，它不仅发挥社会治理的功能，还发挥了社会建设、文化建设、重建社会的功能，促进社会整合，重构和谐秩序。